经方医案（二）

2018年后补记者：

心烦不寐案

家父时病烦躁不寐，白天常有反酸，查其舌苔淡嫩水滑殊甚、且有裂纹多道，此固不足于血也，然其心烦之态，大有栀子豉汤「反复颠倒、心中懊憹」之态，甚则有歇斯底里之势，唯其舌质不红，又不似栀子证。据反酸、心烦不得安，可与甘草泻心汤；心烦不得卧，可与黄连阿胶汤。故师此二方之意，以黄连3克、生姜3片、阿胶5克，每烦躁不寐、服阿普唑仑无效时，与此方服之，则得除烦入寐。可见古方寒热互用，不必拘泥于舌象。又，考上古治阿胶，乃以牛皮为之，现代亦有资料显示其他动物皮所熬制之胶，止血补血功效不逊于驴皮胶。是故其他正规厂家所产的阿胶亦可用之，正不必执着于价昂之东阿阿胶也。

此后，为改善其抑郁、烦躁、失眠、恐惧、肌肤甲错、腹满、便秘之体质，与大柴胡汤合半夏厚朴汤、桂枝茯苓丸、三黄泻心汤加味，并随证增减药味，颇能控制病情，稳定情绪。

眉心痛便秘案

某女，成都人，年约五十，肤白，体弱貌。素畏寒，头部尤甚，常戴厚帽。

11月中旬，患胃部不适，略恶心，眉心痛、恶风，与桂枝人参汤加半夏、附子：

半夏30（打碎），干姜50，白术40，党参40，炙甘草30，桂枝30，附子30（单包，先煮半小时）。

服数剂后，胃部不适消除，但眉心痛加重，嘱其勿忧，此寒邪外出，续服之即可。再服五剂，其痛顿失。

后以便秘、常五六日一行，求授方治之。此太阴人虚秘也，与附子理中汤加白芍、硫磺：

附子50（先煮开60分钟），党参50，红参15，干姜60，生白术75，炙甘草45，肉桂20，生白芍50，制硫磺10（打粉兑服）。

后因药店无硫磺，故未用之。服数剂后大便每日一次，便质正常，嘱可续服之。

按：前方用半夏者，参玉液汤意，治眉心痛。后方用理中汤加大剂白芍者，太阴人胃肠蠕动慢，姜附以推动之，白术、白芍以润下之。

虚劳案一

某女，36岁，体重106斤，面色白。乏力，恶心，纳差、不欲饮食，无饥饿感，口气重，偶有胃液反流；心烦，心悸，眠差、多梦，入睡困难，时而嗜睡，多思善虑；不欲饮水，小便量少、排尿无力；周身畏寒，小腹冷，手足腋窝多汗；面部时而发热发红；大便无规律，便粘、不成形；易口疮；胸闷，胁肋部不适，胆小；腰部不适。月经提前，量少、色黑、有血块，无痛经。舌质淡、胖大、齿痕明显。多方用药不效，求余授方。

议用：柴胡桂枝汤合当归芍药散加生龙牡、枣仁、干姜、附子：

柴胡10，黄芩6，党参30，炙甘草15，旱半夏15，桂枝15，生白芍15，当归20，川芎15，茯苓30，白术15，泽泻10，干姜30，枣仁15，生龙牡各30，明附子10，生姜5大片，大枣8个（掰开）。

服五剂后，余堂姐见到此患者，一改以往精神困顿之貌，并云此方甚效。余乃嘱其多服之，可改善体质。

按：此患者症状繁多，是少阳人柴胡体质之典型者。头晕而舌苔胖大，血虚有水也。又其人胆小、眠差、多梦，是半夏所主之痰饮症，本方中含有小半夏加茯苓汤，此温胆汤意也。药证相投，故得效也。

关于如何从纷繁的症状体征中抓取主症，简单说两句。一般来说，患者的主诉就是眼目，症状虽然多，这是需要优先解决的矛盾，对于心智正常的人，围绕主诉来用药就可以。而对于心智「不正常」的，则不可如此。注意这里所说的「不正常」不一定能诊断为精神心理疾病，但是他们属于某些特别的神经类型，譬如抑郁质、粘液质的人。即使他们的主诉多么有条理，但这些啰嗦、繁多的症状，多数是心理情绪映射到躯体上的反应，不可以一个一个去治，而应根据体质类型投以相应的方剂，详细情况可参考黄煌《经方使用手册》。

涎多案

姜翁，八旬余。去岁查体有脑萎缩迹象。现患口水多之症，舌淡裂纹、苔白、中心腻。此寒湿水饮盛也，与郑钦安姜附茯半汤，加党参、熟地而效。加党参、熟地者，厥阴人精血不足之定法也。

熟地30，党参30，附子30（单包先煮40分钟），茯苓30，旱半夏30，生白术40，肉桂10，生姜6大片。

五剂而效，涎出大减，约服十剂收功。

鼻衄案

某男，40余。患鼻衄三天，断断续续流血很多，出血时间在晚上11点至早上3点钟，现在暂时压迫止血。口不渴，饮水不多，大便正常。舌质暗淡，舌尖点状红，苔根厚腻。投小剂三黄泻心汤合大剂四逆汤：

黄连5，黄芩5，大黄5，干姜30，炮姜30，肉桂10，炙甘草50，明附子40（先煮45分钟）。3剂。

服1剂后，告知当天夜间未再出血，数剂而愈。

高血压案二

某女，52岁，素有更年期轰热、汗出，足部汗多而冷，气短、胸痛（心脏神经症），舌质暗，苔薄白。近来血压偏高，最高时在170/90mmhg。曾因胸闷、胸痛而服用过柴胡剂，致汗出增多，故此高血压亦不适合用柴胡剂或清热剂。余乃令服同仁堂金匮肾气丸（实则为济生肾气丸），水蜜丸，每次25粒，日二次。一周后，血压降至140/90mmhg，嘱继续服用。高血压患者，若有八味丸证，与之效果颇佳，以前亦有多例患者服之而验。

面部色斑案

刘某，女，约45岁左右，先尝患胃病，与汤剂而愈。后因面部黄褐斑严重，已有数年之久，求授一方治之。舌淡红，苔白根部略厚，有裂纹。与余经验方祛斑汤：

当归20，白芍15，川芎20 ，茯苓20，泽泻15，白术20 ，桂枝15，肉桂15，桃仁20， 丹皮15， 柴胡10 ，枳实15 ，炙甘草15 ，熟地15，红花5，干姜30， 艾叶15 ，白芷15， 附子15。

此方服25剂，斑去十之六七，面色白润，焕然一新人矣。问余欲再服30剂可乎，余曰：有何不可？只要药证相投，自觉舒适，久服亦无碍。此正《内经》所谓「有故无殒」之谓也。

按：女性之面斑无非血虚夹瘀，不荣于面也。先时余尝以当归芍药散加干姜等治之，效果不显。后合方疏理肝气之四逆散、养血祛瘀之桃红四物汤，更加干姜、艾叶、附子等温之，卓有良验。临证时根据患者体质寒热、脾胃虚实损益之，皆可获效。

肠梗阻案

李氏妪，七旬左右，因照顾患肿瘤的儿媳妇，心情抑郁，食欲减退，近一个多月消瘦明显，体重减轻10多斤。进食后饱胀，口苦，不喜饮水。胃镜显示胃粘膜萎缩，肠镜正常。心慌，心电图显示窦性心律不齐。手脚凉，大便成形，白天胃胀时排尿不畅，晨起排尿量大顺畅，睡眠好。舌苔厚腻、中间部位黄厚，舌质淡白。前医辩证为胃阴虚火旺，吃了十几付中药无明显效果。女儿为其施以针灸，效果不明显。

此柴胡汤合茯苓饮证，疏方：

柴胡12，黄芩6，党参30，红参10（单包，另炖兑服），旱半夏15，茯苓30，生白术30，陈皮20，枳实15，厚朴30，苏梗10，干姜30，生姜一两（切片），大枣6枚。

4剂，浓煎，水量要少点，日三次。

该方吃一顿后其女儿反馈：「老妈药喝完一会儿就开始肠蠕动，感觉胃里东西往下走，出现久违的肠鸣音，腹胀减轻许多，也感到有力气了，老妈说或许有救了。」

服药两天后，胃纳较好，但因吃数枚饺子后又突然出现腹胀难受。到医院做彩超显示腹腔大量腹水，右侧附件区有2.2x1.6cm包块，腹水病理结果为腺癌。腹水抽出后，胃纳恢复。

家人因其年老体弱，决定用中药治疗，我为其开中药抗癌方药。服药数日，纳便均好，但小便不利、腹水又起，又在医院抽出3000多毫升腹水，并做了一疗程顺铂化疗。

化疗后，食欲尚好，进食较多，但数日后突发腹胀腹痛、三日不排便，其小女儿为医院护士，与通便中成药、液体石蜡、灌肠等法治之，均无效。

查腹：腹痛拒按、无肠鸣音，投大柴胡汤合大承气汤方：

柴胡30，黄芩10，半夏10，党参30，大黄30（单包），枳壳30，厚朴60，白芍30，芒硝20（单包），生姜一两（切片），大枣8个。

合大柴胡汤者，缓承气之峻，恐年老体弱不耐攻伐也。

彼家人第一次买得之芒硝是伪品，水煮化不开，服药2小时候无动静。后又买正品芒硝兑入，下午2时15分服下，至4点多仍无反应，家人着急，又送去医院灌肠，借硝黄之力，排出之便前头为稀便、后为水样便。夜间又泻下水样便四五次。

按：此类病症肠道本身就是麻痹的，而硫酸盐的高渗作用所产生的肠道液体，两三个小时之内还不足以蓄积到足够量，是故若无急险之状，可不必着急，待服承气汤后6—12个小时才通下者亦多有之。我早年遇腹部手术后之肠梗阻患者，惧大承气之寒凉峻烈，乃与桂枝加大黄汤，未能奏效，只得转去西医治疗，颇以为憾。后悟凡无大寒之象、体质非虚弱至极者，速投大承气汤下之，不可延宕迟缓，坐失良机。承气并非大寒之剂，其泻热作用不过是顺承腑气耳，此方实乃饮食积聚、胃肠壅滞之良方也。

此后住院期间依然无肠鸣、无排气、无食欲。与莫沙必利，略无寸功。其小女儿复求方于余，乃与朴姜夏草人参汤方：

厚朴30，干姜45，旱半夏20，炙甘草10，红参10，党参30，肉桂15，砂仁10，白豆蔻10，附子20，生姜5片。

服后女儿反馈：「老妈喝药后打嗝，昨晚10点已排气，昨晚7点喝了50多毫升汤没感到胀。……喝上中药就打嗝，晚上排气，第二天就出院了。」

肩背痛案一

某中年女，居新西兰，患肩背痛，颈部亦不适，医与止痛药及安定类，不效，求之中医。观其所述症状，似肩周炎或筋膜炎之属，舌淡嫩，与桂枝加葛根汤合柴胡剂、活血剂：

柴胡9，赤芍10，枳壳15，炙甘草20，葛根30，桂枝20，当归20，川芎15，桃仁15，红花6，丹参30，茯苓20，泽泻10，干姜30，附子15，生姜50（切片），大枣10枚（掰开）

服7剂后，疼痛大减，颈部也可以顺利后仰，令续服之，以竟全功。

跗肿案

张翁，同学老父也，年八十余。2021年施打新冠疫苗后，足跗肿痛且伴瘙痒，纳差。之西医院检查无大恙，令服利尿药。如是时服时止，跗肿痛痒半年不除。或欲以肾病方治之，余观其舌紫有裂纹、足跗疼痛而痒，谓此乃「血不利而为水」，盖新冠病毒可以损伤血管壁，故此肿非关肾脏也。与当归芍药散合桂枝茯苓丸加党参、红参、干姜、附子方：

当归30，生白芍25，赤芍15，川芎25，茯苓40，生白术25，泽泻30，桂枝40，桃仁30，丹皮25，干姜50红参15，党参30，炙甘草10，附子30（先煮1小时），生姜1两，大枣6枚（掰开）

上方5剂后肿痛大减，胃纳增。仍以之加减，续服5剂后，肿消痛止，转肩臂痛，此陈寒瘀阻也，以葛根汤加茯苓、白术、附子等与之而安。

后三年，此翁复以下肢顽固瘙痒，久治无效，仍求方于余，视其舌暗淡，胖大有齿痕，苔根厚腻，略有裂纹，据其舌象已入少阴，仍以附子理中汤主之，合利水活血剂：

附子20，干姜90，党参30，红参10，白术30，炙甘草15，肉桂15，当归25，白芍30，川芎20，茯苓50，泽泻30，桂枝50，桃仁15，赤芍10，丹皮10

约10剂，反馈瘙痒减轻许多，仍续服多剂而安。

麦粒肿案

北京某院护士，年二十所，患麦粒肿，初观似阳热证，唯舌嫩而水，此阴象也，径投附子理中汤加槐花，其中附子用40克，槐花10克，数日而安。

哮喘案

某女，鞍山人，约五旬，患哮喘多年，发作与寒暑不甚相关，下肢肿，舌偏暗红，此瘀血证也，师胡老之法，与大柴胡汤合桂枝茯苓丸、葶苈大枣泻肺汤加牛膝、附子等味消息进退治之，哮喘大减。断续服药治疗一年后，体健逾常，且可登山，亦不觉喘。故知哮喘之治，非独温化，亦有需逐瘀者。

虚劳案二

某中年女士，常觉疲乏无力，后头部及身背疼痛，畏风冷，此阳气不足之内，复感风邪于表，似与薯蓣丸证病机相类，然此证身痛明显，宜与补一大药汤，服后诸症得减云云。此汤举凡由阳虚而引起之乏力、身痛、易感风寒，而无明显阴血不足者宜之。亦可以之预防流感、新冠等各类呼吸道传染病。昔补晓岚先生于重庆霍乱流行之际普施此汤于大众，活人无算。

夏季皮炎案

堂嫂，时年52，周身斑块、丘疹、抓痕、色素沉着，瘙痒难耐，西医诊断为夏季皮炎，为处氯雷他定、左西替利嗪等药。后问诊于予，告彼西药可勿服，与附子理中汤加肉桂：

附子30（单包先煮1小时），干姜50，党参45，炙甘草30，白术40，肉桂15

初十剂瘙痒减轻，至十六剂后，下肢不再痒，转至上半身、颈部、手臂痒甚，面亦肿。嘱无虑，湿气外行之故，原方加量：

附子40（单包先煮1小时），干姜50，党参50，炙甘草30，白术50，肉桂15

服至三十剂，痒疹俱消。次年夏天随访，未再发。

蛋白尿案

某女，市中医院护士，患肾病蛋白尿长期未愈，伴隐血，与黄芪桂枝五物汤加苓术、山药、陈皮味：

黄芪60，桂枝15，白芍15，干姜30，茯苓30，白术30，陈皮10，山药30，芡实10，金樱子10，旱莲草10，茜草10，紫草10，大枣10枚

嘱续服，若隐血消除，则去旱莲草、茜草、紫草，至完全康复为止。后其亲友告知蛋白尿基本消除，偶有波动，令再服上方巩固。

此方为黄煌经方沙龙论坛某医友所提供，经实践确有良效，亦可治慢性肾功不全。

另有一男子，近五旬，患肾病综合征多年，服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，又曾用过激素，吾恐其难治，将越婢加术汤加黄芪、肾四味方与其女儿，令多服之。五六年后，在网上偶遇其女，告知父病已愈，实出人意表。

面瘫案二

某男，三十余，2024年6月末吹凉风后，患面瘫口㖞，先与葛根汤加附子、干姜、防风等味，嘱勿服西药，无益也。彼服药期间因局部疼痛，兼嫌药慢，复去针灸、挂水，后来又因外出停药，迁延至9月中旬，值其家人谓：「口仍㖞斜，已二月半矣，尚可图否？」余曰：「面瘫半年内皆是恢复期，并非难治。」细观其舌，苔白厚、体胖大、有齿痕，决为太阴人体质，摒弃一切祛风通络之俗套，径用大剂附子理中汤：

附子60（单包，先煮2小时），干姜120，苍术50，党参50，炙甘草50，肉桂20，桂枝50

令服药期间禁止熬夜、房事、生冷。

5剂后，患者谓愈多矣，乃嘱加白附子15克，续复5剂。

后又来告知已好七八成，令上方再加红参10克，再服10剂。后未来，想已愈矣。

面瘫初期服药或有局部肿痛加重者，坚持一下不要挂水、用激素，疼甚者略用止疼药即可度过，一般顶多三四十天即可完全恢复正常。若自作主张，以为中西药针灸并用会好的更快，则难免互相牵掣，多受痛苦了。

面瘫案三

又某女，年四十六，2023年3月患面瘫，曾经西医诊治并针灸，吾观其舌淡白、水嫩而滑，虚寒之象，不宜用激素耗其元气，先后与乌梅丸合葛根汤：

乌梅30，干姜50，细辛6，川椒10，蒸附片20，当归30，红参15，党参30，熟地40，桂枝30，生白芍25，炙甘草30，葛根40，生姜1两，大枣12枚

上方服5剂后，局部肿痛甚，症状似乎有所加重，此乃正常反应，令停用激素与针灸，并以乌梅丸等方加减消息之，症状逐渐好转。

4月2日复诊，以小柴胡汤合当归芍药散加干姜、附子与之：

柴胡10，黄芩9，党参30，红参15，炙甘草30，半夏20，桂枝30，生白芍20，赤芍10，茯苓40，桃仁20，丹皮15，当归20，川芎15，泽泻20，白术15，干姜40，生附子20（先煎1.5-2小时），生姜1两，大枣10枚

所以用当归芍药散者，以局部神经水肿，泽泻白术茯苓可利水消肿，当归芍药川芎可促进血运故也。上方约服十余剂而渐愈。

肩背痛案二

刘某，女，55岁，患肩背痛，臂难伸展，稍有不慎则痛极呼号，兼有鼻炎和头痛，舌偏暗淡，苔白厚，考虑与工作环境阴冷潮湿有关，与补一大药汤加味：

天麻10藁本10防风15羌活10白芷15蔓荆子10麻黄5细辛10茯苓20肉桂15半夏10川芎15大黄3泽泻10干姜90桂枝50白芍30炙甘草15附子30（单包先煮1小时），生姜一两（切片），大枣8枚（掰开）

二诊：肩臂疼痛大减，头痛和鼻炎均缓解不少，浑身较为轻松，令续服原方至痊愈为止。

失眠案三

李女，年三十余，患入睡半夜而醒，需多时方能再次入睡，醒时约当丑时（1～3点），此肝经当令时，舌淡红，略嫩，法当养血疏肝安神，议柴胡桂枝干姜汤合当归芍药散加味：

柴胡10，桂枝15，干姜20，黄芩6，炙甘草15，花粉10，当归20，白芍20，川芎15，茯苓30，白术15，泽泻10，生龙牡30，首乌藤30

服上方数剂后，睡眠改善，夜醒消除，令再服原方巩固。

月经失调案

张女，大学甫卒业，患甲亢，服西药调治。后因月经一月数行，兼经行腹痛，体质中上，似介乎少阳偏寒者，与小柴胡汤合当归芍药散加干姜、附子。所以用柴胡剂者，以月经不调多与肝气不疏有关，况甲亢亦属少阳范畴。服药约两周左右，月经来潮，量多有血块，此瘀滞下行故，嘱续服无碍。共服药约二十余剂，月经规律基本恢复正常。

肺癌胸水案

某女，年六十余，患左肺小细胞肺癌，进展迅猛，已至晚期。用化疗后，病情得到控制，唯胸水为患，左肺及心脏受压，肿瘤科医师谓因身体原因，难以抽取胸水。时其妹求方于余，姑试以十枣汤。甘遂、大戟、芫花等分磨成粉，和匀，取1.5克顿服，晨起空腹，枣汤送下。服药未及10分钟，即上吐下泻，为水样便，约数小时后渐止。后来患者反馈云：效果满意，并已推荐给同病患者使用。

胆管结石及腔梗案

马妪，69岁，卒发剧烈胸腹疼痛，送医院急诊，始疑心梗，后经核磁确诊为胆总管结石引起的胆绞痛，结石大小约0.4～0.6㎝。本已预约手术，后家属希望保守治疗。查其舌质偏暗淡，胎白厚，略有恶心，心下偏左有压痛，大便如常，与大柴胡汤加减：

柴胡20，黄芩5，半夏30，厚朴20，党参30，枳实30，白芍30，炙甘草30，大黄3，干姜50，鸡内金20，生姜一两（切片），大枣10枚（掰开）

此方共服18剂（期间略有加减），复查未见结石。

后此妪因高血压、头晕，查CT有腔隙性脑梗死，与黄芪桂枝五物汤合四逆散、桂枝茯苓丸、当归芍药散治之：

黄芪30，桂枝30，生白芍30，葛根30，川芎20，丹参30，茯苓30，桃仁15，赤芍10，丹皮10，当归30，白术20，泽泻10，柴胡6，枳实10，炙甘草15，干姜30，党参20，肉桂15，附子15，生姜一两（切片），大枣10枚（掰开）

上方服10剂后，头晕已除，嘱再服若干剂以资巩固。

葛根、川芎、丹参、黄芪，可以扩张心脑血管，改善供血，缓解头晕。桂枝茯苓丸活血祛瘀，当归芍药散和血利水，此二方吾常合用：血瘀偏实者，桂枝茯苓丸多用之；血瘀偏虚者，当归芍药散多用之，在乎医者斟酌活用。

眩晕案二

堂姐，时57岁，患眩晕症，开目则恶心欲吐，舌淡红，与吴茱萸汤、小半夏加茯苓汤、泽泻汤合方：

吴茱萸30，党参30，清半夏40，茯苓60，泽泻50，白术20，生姜1两半（切片），大枣12枚（掰开）

3剂后诸症大减，复与3剂而安。